西蒙娜•德•波伏娃
解读西蒙娜•德•波伏娃
西蒙娜的情感世界是丰富多彩的,她既做到了我心飞扬,又做到了爱你如昨,才会谱写出传世之作。
断断续续间,总算是大致浏览了我所崇敬的女人。西蒙娜·波伏娃,一个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女人,一个一生执迷于爱的女人。透过她与萨特一生一世的爱情契约的誓言,如常人所能理解的只是萨特的身边不乏女人,而西蒙娜也有几个肝肠欲断的恋人。他们这种独特的爱情宣言,允许两个鲜活的个体呈现出开放、自由的性爱观,但彼此又非常明了他抑或她都是第一位的,这种至高无上的地位,使他们终于险些渡过外界的种种诱惑而最终又回到彼此的灵与肉的交流中。
或许这种独特的方式更能充分地激发他或她解读生命之欲望与兴趣。他们两人的关系超出了通常意义的情爱关系,而进入一种更深层次的理解之中,从而达到无他无我、亦他亦我的极至境界。在西蒙娜·波伏娃的身上,温柔体贴、豁达开朗、顽强执着、聪明漂亮融为一体,难怪萨特认为西蒙娜身上有着他要求于女性的最重要的特质。这就不难理解萨特尽管与其他女性一度有过很深的卷入,但她们从整体上都无法与西蒙娜和萨特的关系相提并论。
另一方面,她亦是法国当代最杰出的女性,她的才华可与萨特相媲美。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两个杰出的天才凑到一起,并没有因为迁就世俗而放弃自己的信念。相反,他们二人又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与并肩作战的斗士。他们彼此可以作到互告新欢,但又执着于旧爱才是最美,以致于人们无法探知他们在多角关系中是如何平衡与妥协的。围绕二人的男男女女终因忍受不了遥遥无期的异地苦恋,抑或对不能终成眷属的绝望而一一逃离……。
当然,西蒙娜与萨特的身上也有着凡夫俗子的烙印,当他们彼此游离于世俗外,尝试着刻骨铭心的爱情时,他们同样也会为新的恋情燃烧与疯狂,最终却又拗不过他俩爱情盟约的自律。于是,在探究和找寻西蒙娜与萨特的心路历程时,最后的答案却是异常的肯定,天才的喜新厌旧,最终又为天才的执信回到了最初的诺言。因为只有在真诚的融合中,才可能构筑世上牢不可破的爱情堡垒,那就是彼此之间绝对的忠诚与相对的自由。正是这种超凡脱俗的个性使两位文学大家的感情生活变得如此经典与耐人寻味,在特定的三维中打造出了如此这般空前绝后的爱情神话。
若要套用国人的“属相论”的话,我猜西蒙娜定是一个属蛇的女子,命中注定要迎接这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一生完成了那么多形式多样、富有影响的作品:小说、散文、哲学论文、社会调查等;一生在经济上又与萨特是互相独立,完全不依附男人的新女性;一生游遍了世界各地,享尽了人间的良景美肴。在这一点上,忽然让我想到了故去的三毛,她同样也写过很多,也去过很多地方。唯一不同的是三毛是个缺乏爱情滋养的憔悴的夜归人,而西蒙娜则是在萨特不老的爱情里编织着各种仙梦的小姑娘,哪怕在她四十多岁荷尔蒙减少、更年期来临之时,依然有小她多年的少年郎向她扑来。
同样是女人,同样是酷爱自由的名女人,西蒙娜就比三毛幸运。因为在萨特那儿,她找到了每个女人所渴望的安全感,而三毛充其量亦只是一个精神漂泊的流浪儿。进而推知,一个感情丰富的才女,如果在感情上只是一个一路翻山越岭看风景的过客,她的生活肯定像张洁笔下所描绘的那般孤寂和沉重。男人可以将性、爱、婚分得清清楚楚,可女人正如西蒙娜所言:当女人倒下来的时候,注定是要受奴役的。这句话仿佛印证了我在前几年的小说中曾体验过的感觉,女人的天地只不过是一张床那么小,谁让女人天生就没有尾巴,再怎么地还是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西蒙娜的情感世界是丰富多彩的,她既做到了我心飞扬,又做到了爱你如昨,才会谱写出传世之作。让我心跳不已的并不是二人漫漫五十年的爱情长跑,倒是他们二人才智上的比拼与互补及渐入佳境的默契,对生命欢悦的体会,以及真爱的对撞与吸引,使他们成为后人剖析时的真实伟人。
他们并不会因为彼此缠绵后离别的愁苦而悲观失意;相反,一次又一次的离别正是为了一次又一次的燃烧。当他们交汇在时空的一刹那时,他们是如此地放纵与不顾一切。西蒙娜凭借于此,穿梭于二战时的战区冒死去与萨特相会,一个女人不顾一切的勇敢足以说明她会为她的所爱付出一生,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女人比男人更勇敢、更坚强。于女人而言,亦是最易做到的。
当我轻轻地将西蒙娜·波伏娃的传记合上之后,似乎我读懂了一个非常专情的女子的情爱画廊。在她的每一次恋情之中,她不会像一般的女人那样哭着叫着要嫁给心仪之人,亦不会像一般的女人那样从一而终,就算萨特向她求婚时她亦如此坚守。我想这样的女子要有怎样的定力才不致于乱了方寸,慌了手脚,更何况要拒绝一个自己最爱、有着生死相许和心灵之约的萨特的求婚,你敢说她就不担心人老珠黄后萨特会离她而去?
其实真爱在人生之中并非一次。但是,历史回答了这一切,西蒙娜或许超脱世俗之上,更加体会到永恒的爱只有一次。西蒙娜的从容、淡定应该是征服萨特的特质,这使他们能真正达到无他无我、亦他亦我的自为,却又一生一世紧紧相随的永恒之爱。所以,也只有西蒙娜这样的奇女子才能与萨特相提并论,因为西蒙娜是惟一的。而萨特身边的陶乐丝、奥尔加、阿莱特……等女人,终将成为过眼云烟。萨特一生不变的爱情女主角仍就非她莫属——西蒙娜仍是萨特情有独钟的独一无二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已非一般意义上的人而已为神矣。一旦由人演变为神,经历过一次又一次撕心裂肺的蜕变之后,终会学会以善待的眼神来审视周遭,无疑在善待自己的时候,也就宽容了周围的一切。猛然间,从西蒙娜的身上折射出一个古朴的真理,不经一事又怎会长一智。难怪在成长的道路上,或多或少会有一些痛苦后的顿悟,而天才的顿悟就在于有过一次阵痛,就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
在西蒙娜的世界里,解读西蒙娜的个人生活,尽管时光已逝,我惟有在潜意识中感知西蒙娜作为女性的辉煌与灿烂。我想同样作为女人,至少我能从她的情感轨迹中感悟到一个对精神的极致追求与欲望的放纵交织在一起的真实的寻求快乐的西蒙娜。她之所以伟大不仅仅简单地归结为她一生既非萨特的妻子,亦非萨特的情人,然又兼而有之的特殊关系。在互相珍视对方为永远的独一无二时,二人身边又不乏一些美丽的诱惑。真正难理解的是他们各自都站在感情天平的两端,踩着不同的翘翘板,玩着各自的游戏,但这种游戏方式最终还是为二人事业上永无止境的追求所替代。对他们来说,毫无疑问地均视彼此在事业和感情上为不可替代的唯一。
在肉欲与爱情的多元化伴侣之选择中,他们并没有因为美丽的邂逅而迷失自己,同样将各自放在掌心中紧紧相握,传递着彼此的温暖,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知心爱人。所以,才演出了一幕超乎世俗的精彩人生。我倒因此而有理由相信,正是靠着彼此永恒的激励与支持,使他们都成为彼此作品的第一阅读人。
更重要的是,他们坦诚地吐露、赤裸地面对,他们相守了一辈子却并无一纸契约的羁绊。正是由于各自的自由生活,给他们的爱情涂沫了一道眩晕的光环。换言之,他们在尽可能的范围中尽情享乐,但都不会忘了给予对方以温柔体贴,因为有萨特,才会造就西蒙娜。同样有了西蒙娜的存在,才能衬托出萨特的分量。要是换成别人,肯定又是另一个落俗的普通故事。否则便会陷入你不是你、我不是我的乏味常局。
西蒙娜的智慧应是她战胜萨特身边众多女人的法宝。一个有着男人智慧的女人,又集女人的敏感于一身的奇女子,凭着她的博学、勤奋和坚定不渝的追求,终究打造出一个名扬天下耐人寻味的法国女人。当然,他与她的赤裸对话,并非源于各自的忠诚,这或许是法兰西民族的天性使然。这种独特的民族本性,在我们东方人眼里真有些不可思议,因为我们灌输的是爱一个人好难,何况他们能在彼此的相爱之中,互相激励成为一代大师级名人而熠熠生辉。(甄真)
西蒙娜·德·波伏娃:多情的女权主义者
波伏娃是一个怎样的女人?这个问题已困扰了我们整整一个世纪。
她从小就拒绝父母对她事业和婚姻的安排,19岁时就发表了一项个人“独立宣言”,宣称“我绝不让我的生命屈从于他人的意志”;她只以旅馆为栖身之地,因为她不要做家务,既不为别人做,也不为自己做;她又是那么地娇羞和纯情,她会在给情人的信上,印几百个红唇印,并向他保证:“我会乖乖地听话;我会洗碗、拖地;我会自己去买鸡蛋和甜酒;如果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碰你的头发、面颊和肩膀;我永远不会做你不准我做的事情。”
波伏娃的《第二性》被认为是女权运动的圣经。她在《第二性》中第一次引发人们去思考,整个社会是如何将女性“塑造”成依附男性的弱者。她甚至不惜将自己的经历毫不掩饰地奉献出来,为此遭致最恶毒的谩骂和攻击。尽管波伏娃对女性自由的追求成为一些人的攻击目标,但她坚持认为,妇女真正的解放必须获得自由选择生育的权力,并向中性化过渡。“女人不是生下来就是女人,是后来才变成女人。”波伏娃在书中提出,女人作为妻子和母亲的命运,是男性强安在她们头上,用来限制她们的自由的。这本书在当时被梵蒂冈列为禁书,连加缪都无法容忍此书,但女性主义者则奉为至宝。
波伏娃的文学成就同样伟大,她写过多部小说,如《女宾》、《他人的血》、《名士风流》等,而小说《达官贵人》获得了法国最高文学奖龚古尔文学奖。从21岁结识萨特到死后与其合葬一穴,波伏娃与萨特之间的故事成为法国存在主义思潮的绝佳配料。虽然匈牙利作家阿瑟·凯斯特勒、美国作家纳尔逊·阿尔格伦等名人都曾上过波伏娃的情人榜,但都只是一段插曲,波伏娃一生都与萨特维持着恋爱的契约关系。他们并不同住,也允许对方有情人,唯一的条件是必须保持绝对的坦诚,要毫无保留地跟对方坦白发生过的所有细节,这一切在后人看来简直就是“行为艺术”,人们堂而皇之地从他们的书信集中窥视那些风流韵事。
1986年,78岁的波伏娃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她戴着情人美国作家阿尔格伦送她的戒指,与萨特合葬在巴黎的蒙帕纳斯公墓,也为这段持续了半个世纪的爱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终其一生,波伏娃肯定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但她无疑是独一无二的。也许除了萨特,没人真正懂得她的美。正如她在回忆录中写道:回顾我的过去,还没有一个人值得我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