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货膨胀是吓出来的
一年多以来, 当然这是一个慢刀子割肉的痛苦的过程 。 |
一年多以来, 当然这是一个慢刀子割肉的痛苦的过程 。 |
“低碳”经济能否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成为带领世界经济走出衰退的新的增长点。如果低碳经济在技术上可以起到提高能源利用效率与劳动生产率的作用,那黑暗中的人们的确是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但是这实际上做不到,“低碳”经济现在甚至不可能创造足够的利润维持自己的生存。“低碳”概念只是华尔街需要的一场新的泡沫,现在的低碳概念与节能无关,与减排无关,只与剩余资本有关。纳斯达克泡沫破灭了、住房抵押贷款证券泡沫也破灭了,以华尔街为代表的国际金融巨头迫切需要一个新的投资概念,来将一场金融轮盘赌,一场恒古未有的“庞式骗局”继续下去,因为只要轮子还在转动,任何人都有反盘的机会。而一旦尘埃落定,可能就不是比谁赢得更多,而是比谁输得更少,因为在金融泡沫下,其实大伙都是在裸泳。
而随着对生态环境、全球气候变化关注程度的升温,国际金融资本敏锐的抓住了机会,为了翻盘,为了在住房抵押贷款之后让游戏再继续下去,决定再创造一次“低碳”神话。但是谁真得低碳经济,谁真得希望低碳。在国际政治中极具有的影响力的能源-石油集团会希望有实质性减排吗?会希望减少化石能源的生产和使用使用吗?这样会使煤炭、石油、天然气等过量生产的能源产品找不到销售市场、供过于求、价格下跌,能源-石油集团将为此利润减少,甚至亏本。这样的事情是中东的阿拉伯酋长愿意做?还是埃克森、美孚、、壳牌等西方石油巨鳄愿意做?近年来为能源开发而大量投入的资本也会成为呆坏账,而且石油期货泡沫也会因此破灭,这也不是金融家所乐意见到的。
所以别说低碳能源无法取代传统能源,就是低碳能源可以取代传统能源,但是石油文明也不会很快退出历史舞台的,虽说要Beyond Petrolum,但是Beyond Petrolum需要一个过程,因为石油文明的资产存量是刚性的,不可能一夜之间就转变为另外一个能源体系。而且从蕴藏量和供应来讲,现在化石能源并没有短缺。
所以,在传统能源供应充足的情况下,不具有任何竞争力的低碳能源高歌猛进的发展,我们不由得不进展了,我们不由得不要看好自己的钱袋了。
“低碳”经济发展最快的可能有两部分一是目前很热的CSS、碳税、碳货币、CDM、碳交易等概念,二是的光伏发电、风电等新能源。CSS、碳税、碳货币、CDM、碳交易等充其量也只是增量减排而已,即在不触动西方能源财团市场利益的前提下,抑制碳排放的增长。比如说CSS,但是CSS是需要有一定的地质条件的,而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灵丹妙药。至于其他的低碳概念比如——碳税、碳货币、CDM、碳交易等等突然一下子热了起来只是华尔街需要一个新的泡沫而已。
这也是西方国家要把中印等发展中国家拉入到国际碳减排体系中的重要原因。在市场经济中,没有谁会愿意主动放弃市场,西方石油公司更不愿意,他们实质上是要将减排的边际成本让CNPC、SinoPEC等新兴国家的能源集团去承担,并抑制这些新兴石油集团的成长,以维持自身在国际能源市场上的控制权与垄断地位。实际上依托中国庞大的油气生产规模和消费能力,CNPC、SinoPEC成为年产销超过2亿吨的超级石油集团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从而形成中国(亚洲)石油期货市场和中国价格都是有可能的。而对于中国这个以煤炭为基础能源的能源消费超级大国而言,多用一些石油、天然气,就能少用一些煤炭,这就是对碳减排巨大的贡献。但是似乎没有人认识到这些,大家似乎只把中国当成了一个CDM碳交易的提供方。这就是《京都议定书》最大的缺陷之一,京都议定书实际上是一个没有上限的减排方案,大家都可以通过灵活机制从发展中国家购买实际上并存不在的“排放量”来使自己达标减排,就是这个实际上被阉割了的减排方案,以小布什政府为代表的石油-能源财团还拒不接受。
至于风电和光伏发电是没有碳排放的绿电,虽然要比传统能源贵得多,但是我们相信理性的人民为了未来,为了可持续发展会硬着头皮消费这些绿色产品的。但是这是资本的理性,还是能源的理性?绿电到底多绿?电网有两个基本参数,一是容量二是调峰能力,一个电网如果没有足够的调峰能力,一味的靠增加装机容量来满足需求的话,只会导致发电效率的下降和投资的浪费。风电和光伏发电都具有不连续、不稳定、不受人控制的缺点,不能参与电网调峰,甚至是反向调峰。为了保证无风时或者阴天的电力所需,有多少风电或者光伏发电可能就需要建设同等规模的火电、核电或者水电,因此风电或者太阳能发电不可能代替传统电力工业。需要传统电力工业为其调峰。如果用火电为风电调峰,就无法避免火电机组频繁开关机或者低荷运行情况下的燃料浪费、污染物排放增加与机组磨损。这样的一度风电并不是一度纯粹的绿电。光伏发电并网也具有“反向调峰”的问题。现代随着生活用电特别是大功率家用电器普及程度的提高,峰谷差越来越大,一些人口密集的大城市,最大可以达到最大负荷的一半左右。用电高峰一般出现在晚上或者早晨。这时光伏发电不能正常工作,所以光伏发电对电网调峰没有积极作用。光伏发电的时间只能在白昼,而一般日间用电负荷,特别是在以生活用电为主的地方,并不达到最大,电网中存在电量冗余,即大马拉小车的情况,如果以火电为主的电网,火电机组不得不偏离额定工作状态,造成发电效率降低与机组磨损增加。因此,很多城市采用了“阳关屋顶”计划,但是白天用户向电网提供的电量或许并不是电网需要的,只能使火电机组更加偏离额定工作状态;而没有阳光的夜晚,其耗电才是真真实实的,这两类电并不能等量齐观,一度光电也不是一度真正绿电。如此“绿电”,消费者为其支付高昂费用是否值得?这背后到底谁是获利方?但生态环境在此肯定无言。
从纳斯达克股票变成了抵押贷款债券到.....再到“低碳概念”,华尔街要想维持运转,就需要一个泡沫,就要想办法设计出一些新的金融产品并推广出去变现,这样才有可能维持足够的资金流动行而不至于使信用崩溃。我们并不希望绿色环保只作为金融投机的噱头,但是低碳概念将成为新的金融衍生品题材。我们可以想象,华尔街正在使人们相信低碳是不可避免的,低碳概念是本世纪最好的一次发财机会,“来吧,来买我们的低碳概念金融产品吧”;“现在没有利润没关系,我们是价值投资,低碳的时代一定会到来的,到时候您就可以发财了”,“要相信低碳代表了正确的前进方向,只要您坚持,一定会笑到最后的”。我们也不希望通过金融泡沫通过低碳经济的发展,因为低碳环保的动力只能来自人们的觉悟,而不是对超额利润的追求。如果不是建立在环境理性与环境觉悟上的低碳环保,其行为很可能是无法持续的。有高潮也就会有低潮,退潮时低碳经济将吞噬经济复苏的曙光。但是当前的低碳经济显然是建立在后者而不是前者的基础上的,在巨额剩余金融资本的推动下,低碳经济正在两个方面高歌猛进,一是风力、光伏发电以及相应的装备制造,二是以CDM与碳交易为基础的金融衍生品交易。
但第三次石油危机总会结束,但是人们是否还会有足够的环境理性与环境觉悟来支持代价高昂自身没有可盈利性的低碳经济(而且也不是绝对绿色)?我对此充满悲观。
一场大萧条生产可能下降1/3,但不会超过1/2,由于中国制造业目前庞大的过剩产能,生产能力即使下降1/3,也足以满足社会的基本需求,不会出现饥寒交迫的局面。
中国庞大的变态的生产力以致于中国的钢铁产量即使下降50%,仍然是世界经济史上前所未有的奇迹。世界经济史上除中国外,钢铁产量突破一亿吨的只有美、苏、日三国,再短时间内也不会出现第五个国家,突破两亿吨的国家根本没有,除中国外,世界各国钢铁产量最多的只有1.5亿吨,中国的钢铁年产量即使下降50%,仍然会有2.5亿吨-3亿吨,仍然是世界经济史上前所未有的奇迹。
其他行业亦如此,中国的能源产量即使下降50%,也差不多仍然居于世界首位。中国的粮食产量哪怕下降1/3,也是世界其他国家所望尘莫及的高度,比同样拥有十几亿人口的南亚次大陆多得多。中国的纺织品、机电产品的产量即使下降1/3,也比世界其他国家都多。即使是汽车,中国的年产量可能要达到世界第一,比德国、美国要高出一倍,即使在今年的基础上降低1半,仍然不会跌出世界前三名。
生产过剩的问题只能有破坏的办法解决,即使一场大萧条不能避免,但因为中国物质生产能力庞大的基数,即使下降1/3乃至一半,也不会出现过去饥寒交迫的局面,中国的经济仍然会提供必要的商品与服务,仍然是世界经济史上前所未有的奇迹
让我们欢呼大萧条的到来
让我们欢呼中国钢铁产量降低1/2
让我们欢呼力拓与必和必拓的破产
让我们欢呼澳大利亚的破产
让我们欢呼世界经济的破产
我们所希望的只是人民币泡沫在美元泡沫之后破灭
国际金融危机对我国的影响绝不是简单的输入性的,甚至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三十年的快速发展中,已经积累了太多的不平衡,工农之间、城乡之间、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之间。生产与消费之间、投资与消费之间、积累与分配之间、工资与利润之间有许多关系都要求调整。一场金融风暴是这些问题一股脑的摆在了人们的面前。但不幸的事这些问题似乎都无法解决,似乎只有经过激烈“休克疗法”才能使国民经济重新平衡。
改革开放以后,由于市场机制的刺激,我国国民经济中的生产要素主要向高效率的部门汇集。这一方面促进了社会生产的发展,使我国经济社会状态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随着生产规模的扩大,同时由于资源有限,随着生产规模扩大,成本上升,加剧了生产过剩和企业利润率的下降,大量资金暂时退出生产领域闲置下来。急于求成的国家宏观经济决策,过于扩展的货币、财政政策,也增加了货币供应量。特别是1998年以来的改革解放了大量被冻结的资金,这是近十年来我国经济取得了突飞猛进的成绩的一个重要的原因。但是这笔巨额的资金却不能顺利的转化为有效的社会购买力,从而出现了一种“过剩”的金融资本。这资本追逐利润是市场经济的一大公理,也是市场调解的前提。由于市场有限,过量存在的剩余资本就会进入投机领域,造成房地产、金融市场的过热和泡沫经济。这是2003年到2007年中国房地产繁荣和2007年我国股票市场大牛市的根本原因。但是伴随着泡沫经济的加剧,我国经济的资金使用效率在下降,这可以从近年来单位货币投入带来的GDP增长的变化规律中表现出来,这说明已经出现了大规模的潜在的资金凝结。但是为什么近年来我国经济一方面存在着大量的资金凝结现象,另一方面人民币的流动性并没有受到损害,甚至表现了一定的超流动性?这是由于贸易和资本“双顺差”使外汇储备激增,同时,近年来为赌人民币升值有大量的国际热钱通过无法监控的地下渠道进入中国大陆,这些资金也反映在银行储备上。总而言之,国际金融资本狂赌人民币升值这道盛宴,使我国的外汇储备高达2万亿美元,这意味着已经增加了12-15万亿人民币的供应量,而国内市场上却没有相应数量的商品与之对应,如果再乘以一个3-5的系数,结果不敢想象,为什么市场并没有发生奔马式通货膨胀呢?因为金融市场起到了蓄水池的作用,使房地产价格、股票价格猛涨。同时带来了能源原材料领域的繁荣,油田、煤矿等也统统成为了金融炒作的对象。由金融投机产生的超额利润主要三个流向,一是转化为少数人的奢侈性消费,二是继续在资本市场中炒作,当然也有一部分流向实体经济领域的扩大再生产。这一切给我们带来了林立的高楼、密如蛛网的高速公路网络、城市中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机器轰鸣的工厂和矿山、奔流不息的汽车、火车与船舶,带给中国经济的又一个“十年奇迹”。
但是,金融危机爆发后,强势美元的时代结束了。华尔街危机似乎昭示着美元的繁荣仅仅是沙滩的楼阁,美元的信用基础正在崩溃,因为美国的基础经济已经沦落到几乎不能生产任何资本品与消费品的局面,美国的实体经济正在破产,这也就意味着,你拥有美元,但是你可能从美国换不回任何产品,当然大豆、玉米与牛肉除外。而从地球上其他地方可以买到的资本品与消费品,理论上并不要求一定用美元结算。美国的政府与企业只是靠不断的靠借新债偿还旧债,这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庞氏骗局,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美元信用会崩溃的。
随着金融危机的不断深化,西方社会充斥着的消费泡沫被不断的挤出,我国的出口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由于金融衍生品成了资本绞肉机,国际金融体系的流动性不断被凝结。推动我国经济快速扩张的外资与外贸渠道,正在中断。由于我国的工业制造能力实在是过于庞大,动辄占据全世界产量的1/3乃至一半以上,一旦外贸受阻,剩的生产能力在国内是找不到出路的。毕竟由于人的生理功能的限制,人的消费能力是有限的。中国正在面临着一个典型的生产过剩的经济危机。面对危机,中央政府制定了反危机的扩张主义的财政与货币方案,实施以基本建设为主的新一轮的扩大内需政策。
新一轮的扩大内需政策实际上也是在重复朱镕基总理执政之初的1998年新政,只是投资重点由城镇、高速公路、高校转向农村与基础设施建设。这些建设都是以一两年之内经济迅速复苏为前提的,是为下一个经济扩张周期积累能量。不过,国际金融形势似乎没有这样乐观,最困难的时期还没有到来,复苏更是遥遥无期。
当然,这些建设都是我们需要的,但是却缺乏市场经济中一个必要的前提条件,即足够的盈利能力,特别是投向农村的资金,甭指望收回一个子儿。如果资金来源于非营利性的政府资金倒无所谓。但是新一轮的扩大内需政策资金主要来源仍然是社会资金,特别是释放去年一来被冻结住的银行的流动性,这一政策虽然不是饮鸩止渴,但所能起到的作用仅仅是暂缓生产过剩的能源、重工业部门进入衰退,一旦被冻结的银行流动性释放干净,扩张性的财政货币政策也将难以为继。因为这些投资都没有足够的短期盈利能力,随着工程的不断进行只会使越来越多的资金凝结在基础设施中,而使金融系统陷入流动性短缺,投资也将难以为继,能源重工部门还是要陷入衰退。
而且新一轮的扩大内需政策除了暂缓生能源、重工业部门进入衰退,对于我国产业经济中业已大规模存在的资本凝结,特别是房市与股市中的资本凝结,没有明显的改善作用。因此,中国的金融危机实际上已是无法避免,这也是对30年以来积累的矛盾与问题的一个总的调节,任何试图扭转这一趋势的努力,或许只能遭到历史更猛烈的报复。
当然,这些基础设施建成后即使几十年内放在那里晒太阳,但总不至于烂掉,多少还是有用的,银行贷款能不能收的回去的问题和我们无关。
我们所希望的只是人民币泡沫在美元泡沫之后破灭。
一旦美元从世界货币这一王座上跌落下来,虽然世界经济将面临无法预计的不确定性。但对于新兴经济体而言,比如中国,则是机会大于危机。因为那是一个重新排座次的过程。后起国家所得到的机遇,要比正常的队列顺序中顺位递进多得多得多。
在当前世界经济体系中,任何世界货币的基础都是其购买力本位,即拥有这种货币你可以买到你想买的大多数东西。美元成为国际货币的王者,不仅是因为1944年布雷顿森林体系规定的1盎司黄金兑换35美元,更是因为二战后美国通过马歇尔计划,向世界输出剩余产品,强化了美元在国际贸易中作为流通手段、支付手段、贮藏手段(准)的职能,使人们拥有美元就可以拥有一切。这一意识的惯性,一直持续了60多年,虽然目前美国国内的实体经济已经破产,但由于美元资产庞大的存量,为了便宜行事,世界各国仍然把美元作为最主要的世界货币。一旦美元泡沫崩溃,美元从世界货币的宝座下跌落为一种普通的货币符号,就会出现新一轮的世界货币争夺战。中国以其庞大的消费品与资本品生产能力,人民币成为世界货币有着坚实的购买力本位基础,因为你拥有人民币就可以买到你需要的绝大多数产品。人民币或许不会一下子拥有美元曾经拥有的霸权,但肯定会成为世界经济中最重要的硬通货之一。通过资本输出带动商品与劳务输出,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存在的许多问题也可以得到缓解。我们也可以更加顺利的谋划、建立一个更加公正合理的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
但如果人民币泡沫不幸先于美元崩溃。世界经济将会重新经历一个类似1987-1994衰退的过程,苏联(俄罗斯)的昨天就是我们的今天与明天,美元霸权将会再苟延残喘10-20年时间。即使美元信用摇摇欲坠,但是在它为彻底破灭之前,仍然是最可信赖的“硬通货”。一旦人民币泡沫先行破灭,国内大量剩余的民间资本以及狂赌人民币升值而进入的国际游资,必然会蜂拥而出,为了避险逐利,他们仍然会选择美元资产,这样就会抬高美元资产价格、稳定美元的信用基础,那就是第二次东亚金融危机。
虽然资本项目事实上的不可自由兑换是人民币最后一道防火墙。即使是正规渠道进来的资金我们又怎么能知道它们的真实目的呢?国际金融大鳄可以伪装成“产业资本”通过跨国并购,收购中国国有企业的优良资产特别是上市公司中的国有股份“曲线”进入中国资本市场(金融和地产市场)。而且跨国公司也可以通过其内部结算制度,实现其资本和利润全球范围内的再分配,将美元资产转化为人民币资产。一方面这种资产具有很好的增值性,随着人民币汇率的不断上升预期收益丰厚。另一方面,一旦中国政府在某些经济学家的压力下执行股市全流通的政策,国际资本巨头就可以通过手中的控股公司在中国市场中呼风唤雨、攻城略地,大肆鲸吞中小投资商的财富,并最后将人民币资产转化为外汇汇出国外。一旦人民币信用崩溃,国际游资仓换撤出,必然会如同黄河决口、不可挽回。
与20年前经互会瓦解不同,中美之间有太多的经济联系,“伤敌一千,子孙八百”。当年两个平行市场体系下,经互会的垮台对西方经济不会产生太大冲击,只是给西方提供了商品与资本新的倾销市场。但中国则不同,中国掌握了大量的美元资产,一旦人民币泡沫崩溃,出现人民币兑换美元的狂潮时,中国政府首先会选择抛售手中的美元证券,从二级市场回收现金的措施。到时美元资产市场上到底是多方的火力大,还是空方的火力大,就很难说了。中美双方同归于尽、玉石俱焚也不是没有可能的。相比之下,人民币资本市场对外开发有限,美元崩溃对人民币信用的冲击不大。
我们必须从战略高度认识中央保增长、保稳定的意义。挺过将来最困难的几年,我们将会迎来一个中华崛起的新纪元,否则中国将再次成为美元资本掠夺的对象,为西方文明苟延残喘提供肥料。
为了保持人民币信用,必须保增长,就必须金融业源源不断的向市场投放流动性,但流动性不能投放的太快,如果在美元信用崩溃之前,把流动性释放干净,我们就完了。必须持有大量的美元资产,因为一旦人民币信用破灭,出现兑换美元的狂潮时,这是与美国同归于尽的金融原子弹。把高流动性的美元证券转化为其他低流动性产品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那样我们可能无法应付潜在的人民币挤兑危机,届时就有可能向IMF求援,那样我们就会沦为新的金融殖民地。
中国无法拯救世界,甚至无法拯救自己
在汹涌澎湃的金融危机的狂潮下,世界都把期望的目光投向了中国,希望中国在金融危机中起到防波堤的作用,但是不幸的是,中国无法拯救世界,甚至也无法拯救自己。
世界对中国的期望主要有两点。
一是期望中国巨额的外汇储备补充西方金融系统中日益枯竭的流动性。
二是期待中国的国内需求成为世界经济增长新的发动机。
但是这两点都是无法实现的。
虽然中国拥有超过两万亿的外汇储备,但是那不是躺在中国人民银行金库中的现钞,中国外汇储备中的绝大部分都已经通过各种途径投资到欧美的金融市场,特别是美国的国债市场。因此寄希望于中国的外汇储备来拯救西方的银行的流动性,实质上也是西方在自己国家里拆东墙补西墙,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即使中国想用自己的外汇储备为西方银注入的流动性,但是中国央行、财政部、汇金公司、中投公司手中都没有足够的外汇现钞,肯定要将自己手中掌握的金融资产拿出来拍卖来回拢资金,而中国掌握的金融资产中分量最大的是美国国债,而中国抛售美国国债必然会引起美国国债价格暴跌,这是美国政府无法承受的。因此幻想用中国的外汇储备拯救西方银行,就想把宫殿拆了建狗窝一样是荒唐可笑的,也是注定不能成功的。而且西方金融体系的巨大的黑洞根本不是区区2万亿的中国外汇储备所能填补的。长期以来华尔街、包括整个国际金融界,都痴迷于金融创新,相信资本可以创造资本,这和我国民间“空手套白狼”的金融诈骗其实是一回事儿,但是披上了“高科技”的外衣,同时也得到了美国政府国家暴力的保证,谁敢去查美联储的“非法集资”呢。其结果是搞出了一堆谁也搞不清真实价值的金融衍生品,即一堆票面价格远远高出其真实价值的债券,但是这些债券并不能带来真实的利润,只能是随着金融资产价格上涨而“溢值”,金融资产不可能完全脱离其真实价值与社会需求而无限制上涨,一旦社会心理发生改变,金融资产的价格停滞或开始下滑,金融衍生品的价格也开始缩水,长期隐匿于金融巨鳄身中的流动性危机就会显现出来,使金融机构经营出现困难,而这更打击了投资者的信心。资本主义经济本质上是资本金反对资本家的经济,交易双方,一方所得就是另一方所失,这就是典型的“零和博弈”,也造成市场中各个主体缺乏信任、缺乏沟通,都按照自己的“理性”进行决策,一旦市场中有任何风吹草动,必然结果就是恐慌(也许只是空穴来风)-抛售,这就是博弈论中所谓的“囚徒困境”,个人理性加在一起就是社会的非理性,一旦大家都像远离瘟疫一样远离金融衍生品债券危机就发生了。因为经过几十年的快速扩展,华尔街金融巨鳄资产负债表中巨额的金融衍生品债券已经成为了不知什么时候可能爆炸的炸弹,或者主动脉上随时可以爆裂的血管瘤,如果华尔街精英不能想出什么“金融创新”来剥离这颗炸弹的话,再多的短期融资也填不平抵押贷款债券这一无底洞。
中国新一轮的扩大内需政策也不可能成为世界经济增长新的发动机。新一轮的扩大内需政策实际上也是在重复朱镕基总理执政之初的1998年新政,只是投资重点由城镇、高速公路、高校转向农村与基础设施建设。当然这些建设都是我们需要的,但是却缺乏市场经济中一个必要的前提条件,即足够的盈利能力,特别是投向农村的资金,甭指望收回一个子儿。如果资金来源于非营利性的政府资金倒无所谓。但是新一轮的扩大内需政策资金主要来源仍然是社会资金,特别是释放去年一来被冻结住的银行的流动性,这一政策虽然不是饮鸩止渴,但所能起到的作用仅仅是暂缓生产过剩的能源、重工业部门进入衰退,一旦被冻结的银行流动性释放干净,扩张性的财政货币政策也将难以为继。因为这些投资都没有足够的短期盈利能力,随着工程的不断进行只会使越来越多的资金凝结在基础设施中,而使金融系统陷入流动性短缺,投资也将难以为继,能源重工部门还是要陷入衰退。
而且新一轮的扩大内需政策除了暂缓生能源、重工业部门进入衰退,对于我国产业经济中业已大规模存在的资本凝结,特别是房市与股市中的资本凝结,没有明显的改善作用。因此,中国的金融危机实际上已是无法避免,这也是对30年以来积累的矛盾与问题的一个总的调节,任何试图扭转这一趋势的努力,或许只能遭到历史更猛烈的报复。
改革开放以后,由于市场机制的刺激,我国国民经济中的生产要素主要向高效率的部门汇集。这一方面促进了社会生产的发展,使我国经济社会状态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随着生产规模的扩大,同时由于资源有限,随着生产规模扩大,成本上升,加剧了生产过剩和企业利润率的下降,大量资金暂时退出生产领域闲置下来。急于求成的国家宏观经济决策,过于扩展的货币、财政政策,也增加了货币供应量。特别是1998年以来的改革解放了大量被冻结的资金,这是近十年来我国经济取得了突飞猛进的成绩的一个重要的原因。但是这笔巨额的资金却不能顺利的转化为有效的社会购买力,从而出现了一种“过剩”的金融资本。这资本追逐利润是市场经济的一大公理,也是市场调解的前提。由于市场有限,过量存在的剩余资本就会进入投机领域,造成房地产、金融市场的过热和泡沫经济。这是2003年到2007年中国房地产繁荣和2007年我国股票市场大牛市的根本原因。但是伴随着泡沫经济的加剧,我国经济的资金使用效率在下降,这可以从近年来单位货币投入带来的GDP增长的变化规律中表现出来,这说明已经出现了大规模的潜在的资金凝结。但是为什么近年来我国经济一方面存在着大量的资金凝结现象,另一方面人民币的流动性并没有受到损害,甚至表现了一定的超流动性?这归功于国际金融与货币局势。
美国的通货膨胀政策在一定程度使我国经济保持了增长,但贸易和资本“双顺差”的局面给我国增加了巨大的通货膨胀压力。我国每年FDI和净出口合计达到几千亿美圆,外汇储备激增,这就意味着央行必须发行1万亿以上的人民币。同时我国的外汇平衡永远叫人看不懂,近年来为赌人民币升值有大量的国际热钱通过无法监控的地下渠道进入中国大陆,这些资金也反映在银行储备上。而且即使是正规渠道进来的资金我们又怎么能知道它们的真实目的呢?资本项目事实上的不可兑换是阻碍国际游资炒作人民币的防火墙。为此,国际金融大鳄不得不伪装成“产业资本”通过跨国并购,收购中国国有企业的优良资产特别是上市公司中的国有股份“曲线”进入中国资本市场(金融和地产市场)。一方面这种资产具有很好的增值性,随着人民币汇率的不断上升预期收益丰厚。另一方面,一旦中国政府在某些经济学家的压力下执行股市全流通的政策,国际资本巨头就可以通过手中的控股公司在中国市场中呼风唤雨、攻城略地,大肆鲸吞中小投资商的财富,并将人民币资产转化为外汇汇出国外。而且跨国公司也可以通过其内部结算制度,实现其资本和利润全球范围内的再分配,将美元资产转化为人民币资产,这也是一段时期内人民币越升值,我国出口增加越快的一个重要原因。
总而言之,国际金融资本狂赌人民币升值这道盛宴,使我国的外汇储备高达2万亿美元,这意味着已经增加了12-15万亿人民币的供应量,而国内市场上却没有相应数量的商品与之对应,如果再乘以一个3-5的系数,结果不敢想象,为什么市场并没有发生奔马式通货膨胀呢?因为金融市场起到了蓄水池的作用,使房地产价格、股票价格猛涨。同时带来了能源原材料领域的繁荣,油田、煤矿等也统统成为了金融炒作的对象。由金融投机产生的超额利润主要三个流向,一是转化为少数人的奢侈性消费,二是继续在资本市场中炒作,当然也有一部分流向实体经济领域的扩大再生产。这一切给我们带来了林立的高楼、密如蛛网的高速公路网络、城市中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机器轰鸣的工厂和矿山、奔流不息的汽车、火车与船舶,带给中国经济的又一个“十年奇迹”。
但是,这一切都随着次贷危机而结束了,推动中国国民经济流动性过剩的力量已经不复存在了。
长期以来通过扩大流动性来保证金融资产安全性的努力也将无法再持续下去。虽然近年来银行的呆坏帐比例有显著的降低,但那只是一个账面上的数字,主要是靠做大贷款盘子取得的,新增加的贷款中主要是抵押贷款。以住房抵押贷款为例:房地产开发的资金可能70%-80%都来自银行贷款,当然这些是以房地产商开发的土地以及在建住房为抵押的,房地产商以房屋销售款偿还银行贷款,而购房者的房款又有70%-80%来自各类借款与贷款,当然这也是以房屋与土地为抵押的,这样的话,一套房子就被房地产公司和购房者两次抵押给了金融机构,房地产市场中的资金流动本质上是银行将钱从左手转移到了右手。银行贷款或社会资金注入后,一部分转化为社会消费,另一部分则形成超额利润又回到银行系统中,成为了新的贷款资金的来源,表面上存贷两旺,金融事业蒸蒸日上,而实际上确实大量资金发生凝结。中国的房市与股市前些年的过快发展,可能透支了未来的整整10年,中国的房市与股市的资产价格已经在去年触及到了天花板,甚至被碰得头破血流,而且将无法避免的进入一个长期下滑的通道。
推动中国资本市场繁荣的海外与国内的发动机都将关闭,中国资本市场已经是后继乏力,不可能支持经济的快速增长了。
全球经济的寒冬正在降临,但是春天还很遥远,因为我们面临的可能不是一个冬天,而是一个漫长的冰河期。没有任何防护林带可以将全球经济的寒风挡在我们的国境之外。
脂肪厚才可以过冬,不论国家、企业还是个人都要珍惜宝贵的资金流动性,因为那是寒冷时唯一可以用来取暖的东西,不要因为初冬来势凶猛的寒潮而自乱阵脚,将过冬储备过早的消耗掉。
我们发展生产的目的是什么?政治课教材中不止一次的告诉我们是为了“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但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生产的目的并不是使用,而是为了交换,实现商品的价值,即生产商要想尽办法把生产的商品卖出去,而不管那是不是消费者的真实需要,否则为生产投入的资金将无法收回,生产商将无利可图,甚至亏本破产。但是由于人的生理机能的限制,从生物学层面而言,人对任何一种商品的需求都是有限的。而且由于不是社会中任何一个人都有现实的购买力,商品的实际需求还会进一步缩小。但是市场经济(不单纯是市场经济)生产却有无限扩大的倾向,这使商品的生产者无时无刻都为如何把自己的商品销售出去而发愁。产业资本与传媒的结合塑造了现代消费主义的文化,节俭开始被认为是可耻的。同时产业资本与金融结合,产生了消费信贷,消费信贷为消费文化扩展提供了润滑剂,人们开始所心所欲的购买自己想买的东西,消费活动已经不是满足人的生理需求,而是纯粹是追求心理满足的活动,而不管这些商品是否必需也很少考虑将来的还款能力。我不知道这是人类的幸福还是悲哀,消费实际上已经异化成为一种精神鸦片,消费本来是满足人的需求,而不是生产的需求,在这里人不再是消费的主人,而成为了消费的奴隶。
生产的扩大带来了消费主义的文化,消费主义文化的冲动又促使生产进一步扩大,这两者相作用,使现代市场经济达到了高度发达的生产力水平。但是一些问题也随之出现了。
首先是人类滥用已经掌握的工程技术能力,对自然界过度索取,从而产生了生态环境问题。
另一个重要问题,现代西方消费文化本质上是依靠消费信贷支持的,信用消费的规模与扩展的速度远远超过了普通消费者的偿付能力,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产生一堆理不清头绪的呆坏账。
而且这两个问题是相互矛盾、相互冲突的。
保护生态环境就意味着要抑制人类过度的消费冲动,而消费的缩减,必然会使当代经济陷入生产过剩的危机。并且现代经济生活离不开金融特别是银行信用作为润滑剂,消费与生产停滞就必然造成资金周转速度放慢,银行业呆坏账增加,流动性降低,甚至造成储户发生挤兑风潮,银行最后关门大吉。
而抗御金融危机和经济风险,最根本的方法就是扩大消费,而这实际上就会进一步加剧对生态系统的干扰与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