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一个追寻诺贝尔文学奖的“穷”诗人
我的父亲
——一个追寻诺贝尔文学奖的“穷”诗人
编者按:“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世上本来就是空的,看世间万物无不是一个空字。心本来就是空的话,就无所谓抗拒外面的诱惑,任何事物从心而过,不留痕迹。这是禅宗的一种很高的境界,领略到这层境界的人,就是所谓的开悟了。本文的主人公就是这样一个能够顿悟到禅宗高境界的人,他的内心是空的,为了自己的梦想,外界的反对和流言蜚语不能在他内心留下丝毫痕迹。同时他的内心是丰厚的,是他的诗歌和诺贝尔文学奖的梦想在生命垂危的时候重新点燃了自己的生命,他的梦想与生命画上了等号。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个故事深深地感动了笔者,在如今物欲横流的社会能够喊出“我写诗的目的,就是要让中国灿烂的文化震撼世界!”的人已经不多了,或许有些人认为这样的话有些惊世骇俗,有些疯狂,甚至有些傻,然而笔者认为这种疯狂这股“傻”劲是一种无形的爆发力,是一种难能可贵的精神。梦想每个人都有,但是能一直坚持却不容易,让我们向那些为了自己的梦想一直坚持着,甚至付出一生的人致敬!
我的父亲,50年代中期出生于于红色故都江西瑞金。父亲的爷爷原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炮兵副司令员钟辉将军,父亲继承了其祖辈追求梦想的执着与坚定和有些桀骜不羁的个性,是一个留着将军血液落魄的民间诗人与书法家,一个大言不惭、梦想为中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穷诗人。一个家庭都照顾得不太好,却关心天下大事的文人。
(父母与姥爷的合照,那时候我才出生)
父亲年轻时是我们小县城出了名帅气的文艺小青年,一直钟情于文学艺术。早期在瑞金电线厂工作,改革开放后因为厂里效益不好,父亲主动选择下海经商,当时在社会上还在报道某某某是万元户时,父亲每月已能赚取万元收入。
(父亲年轻时照片)
随着我年龄的增长,发现父亲不再出去做生意了。那时的我不太明白父亲为什么会放弃如此高收入的工作,每天都坐在家里,拿着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东西,每天都说些我听不懂的诗歌与那遥不可及的诺贝尔奖。每当同学老师问我,你父亲是什么职业,做什么的,我都一片空白,我模糊中只意识到父亲是个诗人,以后会获得诺贝尔奖,其他我都不知道了。
总之从那时起我开始鄙视父亲。每天只知道在家里写作,而家里的一切都由母亲承担,原本漂亮的母亲好像老得特别快,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家里的生活也因为没有父亲的收入变的越来越艰难,母亲更是一个人兼几份工,心疼母亲的我却无能为力。
( 父亲母亲年轻时候合照)
然而平时与亲戚一起吃饭,便能看到舅舅挺起大腹的肚皮告诫父亲:“当务之急是搞钱,只有钱才能买回自己所需要的一切,不能去学曹雪芹,死后出名不合算。”
叔婶也讥讽:“世上竟有这样的宝贝,诗能当饭吃,诗能当酒喝,贫穷对我们家族的人是无法忍耐……
亲朋在惋惜的同时,也现实地规劝父亲:“应多写些应时之作、应景之作,既登报刊又挣钱,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父亲的诗友一针见血给他指点迷津:“不要钻进了象牙塔。”父亲反而动情地说:“我不钻谁钻,因为它代表着中华民族五千年泱泱大国的文学艺术水准啊!我写诗的目的,就是要让中国灿烂的文化震撼世界!”
(父亲也是一个书法爱好者,除了诗歌,平时习练书法也是父亲的一大爱好)
当贫困依然存在的时候,当亲戚朋友反对的声音愈加强烈的时候。父亲却依然坚持他的写作,坚持他的诺贝尔文学奖,每半年父亲都会在母亲那里拿来一点车费钱,四处奔波,希望找到伯乐为他发表诗歌,过程中,父亲能遇到很多欣赏他的诗人,并鼓励父亲认为他的诗歌是最好的,可每次都得到同样的回答 ,“确实欣赏他的才华,但却爱莫能助。”
直到我带着对父亲极大的不满,甚至讨厌步入大学时候。母亲认为我已长大,也发现我对父亲极其的不尊重,告诉了我关于父亲的一些故事,父亲原本经商家庭也比较富裕,后来父亲厌倦了每天与一群酒肉朋友在一起,这样的生活毫无乐趣只有酒与色,父亲不愿意同流合污,开始静下心来反思与写作。当父亲沉浸在诗歌的海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父亲告诉母亲,他不愿意再经商与狐朋狗友在一起了,两个小孩到大学的钱也基本够了,他要为了理想去奋斗,而父亲的决定也得到母亲的支持。
母亲告诉我,父亲并不是没有责任感的男人,并不是无所事事的男人,他是一个富有责任感的男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男人,一个能为了理想坚持十几年的男人。为了他的梦想,我们一家人必须支持父亲,理解父亲,就算父亲不能成功,我们也要支持他。母亲的一席话让我深受感动,我自己都无法相信世间竟有像我母亲这样一个伟大的母亲,母亲还告诉我,有了这个家,她一点都不辛苦,很幸福。
(父亲提字,众乡亲围观)
渐渐的我也改变了对父亲的看法,可不幸又降了到我这个故事颇多的家庭,07年初,父亲因为长期脑力活动又缺少运动,高血压病发,头部血管爆裂,晕倒在叔叔家中,生命危在旦夕。庆幸的是,父亲抢救及时与死神擦肩而过。当手术结束后,父亲还处于危险期,生命仍然危在旦夕。医生告诉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唤醒父亲。家人在焦急与恐慌中尝试了各种方法,但无论我们怎么呼唤,父亲都无法苏醒,当家人伤痛至极在疲惫的呼唤中近乎失去信心的时候,姐姐突然想起了父亲的诗,姐姐马上回家拿到父亲的诗歌,在父亲耳边一遍又一遍朗诵着父亲的诗歌。姐姐哭着坚持了三天,在父亲耳边不断地念着他的诗。在亲情的召唤下,几乎麻木的脑神经被父亲的诗人梦激活了,第三天我们发现父亲眼睛里面流出泪,并试图用手去擦拭姐姐眼角的眼泪,这样的举动对于一个还处于生命危险期的重症病人是很艰难的,我相信是父亲潜意识里的那个不灭的梦想支撑了他活下去的源泉和能量,这股能量给予了父亲难以想象的活下去的勇气。父亲醒了,被他的诗歌唤醒了,他的梦想,他的诺贝尔奖唤醒了他。。。。。。
(手术后的父亲)
可因为父亲病情过于严重,手术抢救中右脑整个头颅被取出,神经也受到血管爆裂的挤压半身瘫痪还失去了语言功能。
现在的父亲像个小孩,右边手脚瘫痪,不能说话,每次我们为了鼓励父亲,都坚定不移地告诉他:“爸我们一定会努力去发表你的诗歌,我们一定能获得诺贝尔奖!”每当说到父亲的书法与诗歌时,父亲都会瞬时振奋并流露出得意的笑容,似乎诺贝尔文学奖他一定能够获得。
(病后的父亲恢复的不错,但不能与人沟通,也不能行走,只能活动他的左手,母亲要照顾父亲也变的更加苍老,但母亲每次都告诉我,只要这个家没散,我们就是幸福的)
这就是我的父亲,一个诗人与书法家,一个为了梦想坚持了20年,却一直在被人耻笑中度过的民间诗人,一个为了诺贝尔文学奖奋斗的诗人。
名,非他所求;利,非他所爱。写真情,吐实感,真善美是他一生坚定不渝的信念。
时时遭受世人的白眼,他的心在寻找一片深邃的蓝天……
不能讲话与行动的父亲依然对生活充满了希望